第五章：南来北往皆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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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四十多岁的落魄文人，穿着一件沾了酒渍的旧儒衫，浑身酒气，眼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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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掌柜的，再给……给老夫来壶酒！”他瘫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拍着桌子，声音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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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皱皱眉，看向徐容，徐容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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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这才去打了半壶最便宜的劣酒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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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人抢过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大口，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他环顾这冷清的客栈，忽然嗤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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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诚不我欺！诚不我欺啊！”他挥舞着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只知道争权夺利，盘剥百姓！何曾看过民间疾苦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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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吓得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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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低声道：“这位客官，您喝多了，慎言，慎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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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老夫偏要说！”文人猛地提高嗓门，指着窗外，仿佛那里有他的仇人“看看！看看这世道！边关烽火连天，他们不管！百姓食不果腹，他们不理！只知道盯着那把椅子！斗！往死里斗！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妖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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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伏在桌上，肩膀耸动，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些“寒窗十年”、“报国无门”、“奸佞当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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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只剩下他压抑的哭声和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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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不知何时已走出柜台，手里端着一碗醒酒的酸汤，轻轻放在那文人身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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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抬起朦胧泪眼，茫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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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还长。”徐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醉了，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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