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暮色下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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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小七扫地的沙沙声和老周在厨房轻微的水声隐约传来，更衬得这小院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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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摩挲的动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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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收紧，将那枚小物件紧紧攥在掌心，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闭上眼，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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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模糊地飘过，一慢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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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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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有什么情绪剧烈地翻腾了一下，像是沉潭底被搅起的泥沙，但旋即又被强行压下，快得仿佛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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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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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那枚石子或木雕仔细收回怀里贴身处，站起身，动作恢复了惯常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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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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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帘回到堂内，小七已经扫完了地，正凑在柜台那盏油灯旁，眼睛发亮地比划着：“……您没瞧见，那镖师爷的刀有这么长！鞘上还镶着宝石呢！他说往北边去的道上，见了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压低声音“——的尸体！说是黑衣蒙面，身上干净得很，啥标记都没有，邪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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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正拿着抹布擦拭最后几张桌子的凳面，头也不抬：“死人财也敢惦记？小心晚上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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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啊！”小七叫屈，随即又兴奋起来“周叔，您说那是不是江湖仇杀？话本里都那么写！高手过招，月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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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话本的饿死的也不少。”老周泼冷水，把抹布扔进盆里“甭管外面是风高还是浪急，咱这客栈，就是个舢板，老老实实漂着才是正经。别总想着看大船的热闹，小心一个浪头拍过来，船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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