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是闭上眼睛的那种黑,是沉在墨水瓶底,被粘稠、冰冷的虚无包裹着的黑。意识像一块被撕烂的破布,在虚无里飘荡,偶尔被尖锐的痛楚刺穿,带来一阵短暂的、模糊的清醒。
痛。全身都在痛。左臂已经不是灼痛,而是一种深嵌入骨的、冰冷的坏死感。胸口每一下微弱的心跳都像在撞击一口裂开的钟,闷响带着血腥的余韵在空洞的躯壳里回荡。后背撞击的地方彻底麻木了,反而成了这片痛苦海洋里唯一的“安全岛”。
冷。雨水似乎停了,或者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它们了。只有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阴湿的寒气,缠绕着每一寸皮肤。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像快散架的机器。
我好像躺在一片凹凸不平、湿漉漉的东西上。是楼下堆积的废弃建材?还是直接摔在了泥地里?不知道。眼睛睁不开,或者睁开了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耳朵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模糊的、遥远的声响。
是警笛声?很多辆,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夜空。还夹杂着混乱的人声,哭喊声,奔跑的脚步声……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闷闷的,听不真切。
宿舍楼……出事了。
那个“女孩”……她做了什么?
张晓雨……她最后那双彻底崩溃空洞的眼睛……
意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渣,在黑暗里划过。
然后,这些外界的声响也渐渐远去,被体内更喧嚣的“声音”淹没。
灵台那里,一塌糊涂。“基点”像一颗被烧焦的石头,死气沉沉,连一丝微光都透不出来了。那扇被强行撬开的“门”,此刻虚掩着,门板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门后不再是混乱的“杂音”洪流,而是一片更加可怕的、风暴过后的死寂。仿佛里面的“东西”也在刚才那场疯狂的冲突中耗尽了力气,或者……对我这个糟糕的“容器”彻底失去了兴趣。
只有一股冰冷的、不属于我的“支撑感”还残留在经脉里,像一套锈迹斑斑的外骨骼,勉强维系着这具身体最基本的生理活动,不让它立刻散架。这是守碑人留下的“礼物”?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寄生?
无所谓了。
连愤怒和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等死的鱼,腮盖徒劳地开合。
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这样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像垃圾一样烂掉。
也好。
总比被那个“女孩”当成有趣的玩具,或者被守碑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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