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光已经透过脏兮兮的窗帘缝隙渗了进来,宿舍里响起了第一波窸窸窣窣的起床声。老荣的呼噜被打断,变成了一声不满的嘟囔和翻身床板的惨叫。
新的一天开始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靠!十三,你脸色怎么跟被鬼掐了似的?”老荣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眯缝着眼瞅我,旋即鼻子抽了抽,“啥味儿?你又贴那狗皮膏药了?咋?旧伤复发了?”
“没事。”我声音沙哑,弯腰把鞋带系紧,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避免牵动胸口。
“屁的没事!”老荣爬下床,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是不是……昨晚……那东西?”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老荣脸色白了白,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烦躁地挠挠头:“妈的……我就知道……那今天还去上课吗?”
“去。”我站起身。我必须去。我得知道那三个人怎么样了。尤其是……张晓雨。
课堂比往常更让人难以忍受。阳光刺眼,粉笔灰的味道腻在喉咙里。老教授念经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体内的力量因为受伤和膏药的压制,变得有些迟滞,像运转生锈的齿轮,对外界过于嘈杂的信息过滤得不再那么顺畅,各种声音、气味、光线杂乱地涌进来,吵得人头昏脑涨。
我的目光落在前排。
王莉的座位依旧空着。
刘倩来了。
但她几乎变成了一具空壳。死死低着头,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外套里,像一株见不得光的蘑菇。隔着一排座位,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绝望的死寂。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更凝固几分。她偶尔极其快速地抬头瞥一眼讲台,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只有一片彻底崩坏后的灰暗。然后她又会立刻低下头,肩膀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完了。就算身体还活着,某种作为“人”的部分,已经在昨晚那个杂物间里彻底碎裂了。
而张晓雨……
她就坐在刘倩旁边,腰杆挺得笔直,甚至过于笔直了。她手里拿着笔,似乎在认真记笔记,但笔尖久久没有移动。她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黑。
她在极力维持着“正常”的表象,但那种紧绷感,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我的感知艰难地穿透她周围紊乱的气场,试图捕捉更细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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