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普通的、偶然路过的同校生。
老荣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用手肘拱我,压低声音兴奋道:“我靠!卢慧雯!她刚才是不是看你了?可以啊十三!因祸得福了?这都能搭上线?快跟哥们儿说说!”
我没理他。看着卢慧雯那副刻意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样也好。
“基金会”,
whatever。他们处理他们的“异常”,我……过我这该死的“正常”大学生活。
至少表面如此。
挤出教学楼,午后的阳光更加炽烈。学生们说笑着四散走开,奔向食堂、宿舍、图书馆。
我和老荣沿着林荫路往宿舍走。路边的香樟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就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
我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眼角余光里,路边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老头,正佝偻着背,似乎在打盹。他脚边放着一个旧的绿色塑料水壶,水壶壁上,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已经干涸发黑的……泥渍?
那泥渍的形状……隐约像半个扭曲的虫子。
一种极其微弱、却与周围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从那水壶上一闪而过。
是老熟人。那个在巷口给我指过路的老头。
他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停顿不到零点一秒,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包括身边喋喋不休的老荣。
我继续往前走,面色如常。
但体内的力量,却自主地微微流转起来。左眼眼底,那抹翠绿生机深处,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新融入的“湮灭”之黑,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像最精密的雷达扫过那片区域。
没有威胁。至少现在没有。
那老头似乎真的只是在打盹,或者说,他只是某个庞大存在投下的、无数目光中的微不足道的一瞥。
提醒着我。
平静,或许只是假象。
真正的“正常”,早已离我远去。
而我这条被迫开辟出的“路”,似乎……也远远未到尽头。
“走着十三!赶紧回宿舍放东西,饿死老子了!”老荣嚷嚷着,加快了脚步。
“嗯。”我应了一声,跟上他。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一切看似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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