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
有点刺眼,透过教室老旧的玻璃窗,在摊开的、崭新却陌生的课本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空气里飘着粉笔灰和一点隔夜汗味,讲台上老教授的声音嗡嗡作响,像某种催眠的背景音。
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着。指关节干净,没有血污,没有粘稠恶心的触感。身上的衣服是超市买来的廉价运动服,洗衣粉的味道冲鼻,但盖不住那股子崭新的化学纤维味。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从那个地狱般的巢穴出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外面的世界似乎真的慢慢恢复了秩序。新闻里语焉不详地报道着之前全城范围的“特大燃气管道泄漏引发的连锁事故及群体性癔症”,专家们在电视上一本正经地分析,呼吁市民保持冷静,相信政府。
清远大学也复课了。学生们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一点点残留的惊惧,重新塞满了教室和宿舍,谈论着假期、游戏、恋爱,还有那场“离奇的事故”。仿佛那场几乎毁掉一切的灾难,真的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只有我知道不是。
手指停下敲击。我微微握拳,感受着皮肤下平稳流淌的、那非人的磅礴力量。它们蛰伏着,温顺得像沉睡的巨兽,但只要我一个念头……我能感觉到,只要我想,这间教室,这栋楼,甚至窗外那片喧嚣的校园,都会在瞬间化为最基本的粒子。
这种力量感没有带来任何兴奋或骄傲,只有一种深沉的、冰凉的疏离。我和周围这一切“正常”,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却坚不可摧的厚壁。
“喂,十三,发什么呆呢?”旁边伸过来一只胖手,捅了捅我的胳膊肘。
是老荣。这孙子运气好得出奇,躲在那桥洞底下,愣是没被任何怪物或能量风暴波及,除了饿得够呛和吓破了胆,屁事没有。回来之后,他抱着他那失而复得、虽然瘪了不少的钱包,哭了整整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就恢复了本色——贪财,怕死,爱吹牛。
此刻他挤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胖脸上油光满面,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晚上东门烤鱼走起?我请客!妈的,胖爷我大难不死,必须庆祝庆祝!听说新来了几个妹子,贼水灵……”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阴影都已被烤鱼的烟火气和妹子的笑脸驱散。他还是那个老荣,一点没变。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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