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柴火噼啪作响,潮湿的木头味和我們身上帶來的土腥氣混在一起。
小斌躺在干草铺上,呼吸微弱但平稳,苏婉清守在一旁,用湿毛巾蘸着雨水,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泥垢,动作仔细得像在修复一件易碎的瓷器。
老荣蹲在火堆对面,火光映着他愁眉不展的脸。
他一会儿看看昏迷的小斌,一会儿又看看我欲又止。
棚外的雨声小了些,但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摇摇欲坠的棚顶。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老荣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从怀里摸出那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實的小包裹。
包裹不大,但看他拿出来的样子,分量不轻。
“十三,”
他声音干涩,把包裹递过来,没看我眼睛,“婉清妹子之前托我带的……说好的数。
六十个。你……验验。”
油布包裹入手,沉甸甸的质感透过布料传来,冰凉,却莫名烫手。
六十万。
为了这笔钱,几番生死,小斌现在躺在那儿不知何时能醒。
我没拆开,只是把包裹放在手边的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钱到了手里,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婉清,”我转向苏婉清,声音嘶哑得厉害,
“委托,到此为止。这趟浑水,你别再沾了。”
苏婉清抬起头,眼眶瞬间又红了,她用力点头,嘴唇哆嗦着:
“嗯!结束了!十三师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
我抬手止住她的话头:“江湖饭,刀头蜜。不怪你。”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小斌,“他……劳你多费心。
医药护理,寻个好点的西医瞧瞧,别怕花钱,从我那份里出。”
……
火车站的喧嚣像一层油腻的薄膜,裹着离别和疲惫。
消毒水的味道还没完全从鼻腔里散去,混着雨后的土腥气和车站特有的泡面味,搅得人胃里一阵翻腾。
小斌暂时安稳了,留在市医院的特护病房,有苏婉清家里请的人看着,钱也到位,比跟着我强。
了却一桩事,心里却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一块。
老荣叼着根没点的烟,吊儿郎当地靠在小旅馆吱呀作响的木头门框上,瞅着我收拾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就几件换洗衣服,还是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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