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想着儿时叶红玉哄他入睡的样子,又伸出一手,笨拙地在阿全背上轻拍着,烧饼看了一会儿,也自觉得要命,跑到燕迟身边一趟,枕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
林间树叶摩挲,沙沙作响。
恍惚间,在这一处无名山坳里,众人尚从一场恶战中脱身,满身血污,满手鲜血,季怀真看着燕迟哄阿全睡觉,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于凭栏村了。
见阿全睡着了,燕迟才沉声开口:“你还有两万兵马傍身,既可带着他去找李峁,也可自立门户,不论怎样,都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他谈及兵马,谈及李峁,谈及季怀真与阿全的未来,唯独不说他二人,唯独不说他孤身回到上京面对瀛禾是如何水深火热,唯独不说这两年来的思念与爱恨该如何归置。
拓跋燕迟又一次给了季怀真选择的权利。
季怀真沉默片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拓跋燕迟的背影发呆,他突然道:“该出发了。”
燕迟的眼睛紧紧闭了闭,没再说话。
四人一狼再次出发,一路紧赶慢赶,于天黑之后同大军汇合。火烧追在后面,还未靠近,半道杀出另一条灰狼来,气势更加凛冽凶悍,一抓直接朝火烧头上拍去,两头狼惊天动地地撕咬起来,却并未下死力。
季怀真正要制止,燕迟却道:“不用管它们,打就是。”
獒云下令犒劳众将士,齐人与夷戎人尚有隔阂,并不参与,只在白雪的安排下远远驻扎在另一侧, 等待季怀真回来发号施令。
阿苏尔被乌兰生擒之后便被单独关押起来,任他大吵大闹,也无人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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