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园丁

开阁楼的百叶窗，炽热的阳光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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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有看她，只是凭窗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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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指着窗外那一片绵延至视野尽头的城市轮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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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娜，你看这城市，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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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彼时仍沉浸在悲伤与费解中，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屋顶、纵横交错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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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以及更远处模糊的田垄与山影，摇了摇头，未能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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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那话语至今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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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座巨大的园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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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卢家，世代便是负责照料这片园圃的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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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微微停顿，侧过头，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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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尽责的园丁，绝不会任由园中杂草丛生，虫豸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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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们会疯狂抢夺土壤的养分，遮蔽阳光，最终导致珍贵的花木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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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圃繁茂，四季有序，园丁自身也才能获得安稳与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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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年少的卢泽娜更多记住的是父亲话语中“尽责的园丁”、“让草木更好生长”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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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守护什么的朴素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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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父亲那深沉目光背后，关于“园圃”所有权与“园丁”世代权力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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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能即刻深刻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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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赴任之前，书房密谈，父亲的叮嘱则更为具体和锐利，剥离了所有诗意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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