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而是先将左手撑在床沿,指尖扣住床板的木纹,然后右腿慢慢屈膝,脚掌贴在床垫上,借着腿部的力量一点点将上半身撑起。这个动作他练了不下上千次,每一个角度、每一分力度都精准得像在执行战术动作,只为了避免给本就脆弱的脊柱增加额外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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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的瞬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里面还裹着一层薄款的护腰,是康复中心定制的,黑色的弹性布料上有细密的透气孔,边缘已经被洗得有些发毛。他用手指捏了捏护腰的边缘,触感冰凉,突然想起以前在部队,训练时拉伤了肌肉,卫生员给他贴的膏药,那股辛辣的药味比现在这护腰的味道要浓烈得多,却也鲜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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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时,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雷杰打了个轻颤。他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双棉拖鞋,是表姨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蓝色的,上面印着一朵已经褪色的向日葵。表姨当时说:“小杰啊,凌源的冬天冷,水泥地凉,你可得穿暖和点,别冻着腰。”他当时点头应着,可现在穿上这双鞋,脚趾头抵着软软的鞋底,心里却空落落的——以前在部队,冬天穿的是加厚的作训靴,鞋底硬得能踢碎冰碴,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哪有这么软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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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间在走廊尽头,是这栋楼里几户人家共用的。雷杰拿着牙缸和牙刷走过去时,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他的脚步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斑驳的墙面上,能看到以前住户贴的年画痕迹,有的地方还残留着红色的福字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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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开自来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哗”地流出来,溅在搪瓷牙缸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挤牙膏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只挤了一点——在部队里,牙膏都是按人头分配的,没人会浪费。牙膏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剪得很短,是部队里标准的板寸,额头上有一道浅疤,是去年任务时被树枝划的,眼睛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点青色的胡茬。他抬手摸了摸那道疤,指尖能感觉到皮肤的凸起,心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要是还在部队,现在该带着队员出操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对着镜子慢慢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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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回到房间,雷杰开始做早餐。厨房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转身,里面摆着一个小小的电煮锅,是表姨送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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