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东, 还是楼下那个学音乐的女孩搬来的时候。听声音就知道, 性格真是和小影不一样。他白天需要睡觉,所以专门下去同女孩说了声。还算可以说话, 只是张口闭口叫他“钟伯”,他真有这么老?
想想也是。自从那个婊.子扔下凯阳拿钱跑了, 他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钟振放下刷牙杯子,厌恶地狠皱了下眉,低头朝水池啐了口。
镜子里,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早年在宁江的风光。
双眼浑浊,皮肤暗黄,眼角双颊褶皱得厉害,黄褐色的斑挤在里面,没了当初的人模人样, 阴沉冷漠的表情做多了, 不仔细看, 整张脸就像变了个人。日夜颠倒的作息导致精神不济,动作也不利落。
镜子下的瓷砖裂开几片, 细小的纹路像蛛丝, 有些地方裂得厉害,能看到里面灰扑扑的石砖。窄小的洗漱池长久无人打理,边角水垢积得发霉,池子最底下, 漂浮着怎么都冲洗不掉的灰尘。
窗口深色的布帘并不完全遮阳,卫生间始终蒙着一层暗光, 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好像深色的幽灵。
拉开布帘洗好手,钟振才走出去开门。
日头刺眼,照着这间无比脏污的卫生间。
也就几步路。
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门边一侧进去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