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竿垂钓,意態閒適。皇长孙袁晳恭谨侍坐於侧,附近还有和简亲王等几位宗室王公。
泰顺帝步履放轻,缓步近前。
袁晳眼尖,最先瞥见,忙起身行礼。
和简亲王等人亦纷纷察觉,顿时一阵衣袍窸窣,皆要跪倒请安。
泰顺帝面上早已换了一副温煦神色,连连摆手,声音放低:“免了免了,皆不必多礼。”目光掠过和简亲王时,更是刻意停留,微微頷首,显出几分难得的客气。
这倒非他转了性子,实是心中自有丘壑。
他虽不喜和简亲王,然而,和简亲王既是景寧帝亲信,又是宗人府宗令,对他而言很重要。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无论是整治老八、老九、老十,还是即將摆上明面的袁易归宗大事,皆须这位亲王宗令配合效力。他纵对这位亲王宗令有万般不满,现在也该虚与委蛇,以礼相待。
安抚下眾人,泰顺帝方趋行至景寧帝身侧,撩袍便欲行礼。
景寧帝虚虚一抬手:“罢了,这时辰过来,必有要紧事?”
泰顺帝就势躬身,声音压低,透著十分的恭谨与两分的急切:“父皇圣明。儿臣確有一件紧要事务,需独稟父皇,恭请圣裁。”
景寧帝当即朝著袁晳、和简亲王几个宗室王公並一眾侍从挥了挥手,淡淡道:“都退远些候著。”
旨意一下,眾人如潮水般退去。
顷刻间,湖畔只剩下一坐一立的父子二人。
清风掠过湖面,吹动荷叶,沙沙作响,更衬得周遭一片寂静,仿佛连那天光云影都凝滯下来,静候著一场关乎天家血脉的密议。
泰顺帝恭谨地在景寧帝身旁的小杌子上坐了,虽是並排,仍恪守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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