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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水牢中最后一盏油灯燃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周婉儿紧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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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例捅开软镣,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冰冷的黑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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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白天已摸清路径,虽在昏暗的水下,她依然轻车熟路,摸到东壁洞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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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探出黑水,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向下潜入一丈深,径直来到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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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摸索着洞壁,周婉儿成功进入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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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渠狭窄,仅容肩膀通过,青苔滑腻,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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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簪尖探路,一寸寸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是在与黑暗和死亡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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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叶仿佛被火烙,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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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粗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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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下骸骨横陈,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然惨白瘆人,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拉扯着她的脚踝,让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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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些人骨都是前人留下的,仿佛在对她说:“这次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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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儿深感奇怪,白天潜入时也并未见到这些骨骸,她想它们或许是被她从泥里搅动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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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外湍急的河水几欲要将她从暗渠里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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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栅锈迹斑斑,虽然前人已将三根栅柱弄断,但仅剩的那半截栅柱却异常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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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踹三脚,栅柱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小腿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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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才明白那些人骨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不禁一阵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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