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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地下黑市藏在旧工业区废弃的罐头厂底下,潮湿的空气里永远缠绕着三重气息:机油的金属腥气、霉斑的腐土味,还有人身上散发出的、混杂着绝望与希冀的汗酸味。罐头厂的铁皮屋顶早被酸雨蚀出无数孔洞,傍晚的夕照漏下来,在满地油污的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撒了一把生锈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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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蹲在折叠桌前调试设备时,额前的碎发被换气扇吹来的风掀起。他戴着的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却警惕的眼睛,正盯着神经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这台仪器的外壳是用废弃服务器机箱改造的,边缘还留着电焊的焦黑痕迹,苏茜正用一块浸了酒精的抹布,细细擦拭着探头表面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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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第三个摊位的老头一直在看我们。”雷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得像远处传来的闷雷。他没穿平日的作战服,换了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肌肉线条却仍将衣料撑得鼓鼓囊囊。他靠在一根生锈的钢柱上,看似在看旁边摊位上的旧机械臂,余光却把周围五十米内的动静尽收眼底——穿破洞牛仔裤的拾荒者、抱着纸箱的走私商、缩在角落抽电子烟的年轻人,每个人的步态和眼神都被他默默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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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擦探头的手顿了顿,顺着雷罡的视线瞥过去。那老头面前摆着一堆缠满电线的电路板,浑浊的眼睛却时不时越过摊位,落在陆云的扫描仪上。“黑市的老油条,要么是想分杯羹,要么是替人盯梢。”她把抹布塞进兜里,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好的传单,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修义肢、装辅具、神经接口调试——平价便民”。她将传单折成小方块,分给路过的几个拄着拐杖、或是身上带着金属义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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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停下脚步的是个农民工。他约莫四十岁,穿着沾着水泥渍的蓝色工装,右手攥着一个磨得发亮的帆布包,左手空荡荡的袖管掖在腰带里。他在摊位前徘徊了三圈,直到苏茜递过一张传单,才局促地搓了搓手,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姑娘,你们真能修义肢?我那玩意儿……在工地上被钢筋砸坏的,关节总卡,正规维修点说要八百,我半个月工资才一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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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站起身,指了指折叠椅:“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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