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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哑着嗓子说,“可能是电容爆了。”赵伟撇撇嘴:“行吧,你爱折腾就折腾。网吧那边都催了,我先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真别跟这古董较劲了,毕设不行我帮你找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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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实验室里只剩下陆云一个人。他弯腰捡起螺丝刀,金属杆上还留着淡淡的焦痕。他重新凑近服务器,掀开机箱盖——cmos电池的外壳已经凹陷,电解液渗出的结晶在电路板上形成了细密的纹路,像某种神秘的星图。他用指尖碰了碰电池,意料之外地感到一丝微弱的麻痒。那不是静电。陆云皱起眉,他学了四年机械工程,对电流的触感再熟悉不过。这是一种持续的、微弱的电势差,像一颗埋在尘埃里的种子,还没彻底死去。他收拾好工具,将主板说明书塞回抽屉。正要关灯时,耳中突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蜂鸣——频率稳定,像实验室里那台示波器的待机信号。可他清楚地记得,半小时前为了腾地方,他亲手拔掉了示波器的电源。陆云猛地回头,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夕照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那蜂鸣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是从他自己的头骨里发出来的。他摸了摸太阳穴,掌心的灼痕还在发烫,而那台“netstar-2000”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像个沉默的见证者。他不知道的是,在电弧窜过指尖的那0.1秒里,服务器eeprom中存储的最后一段数据,已经借着生物电信号的通路,钻进了他的神经中枢。那是一段来自2020年的意识碎片,裹着未完成的代码与实验室事故的余温,像颗被时间遗忘的火种,落在了他大脑的海马体深处。关灯的瞬间,陆云瞥见服务器的硬盘接口处,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微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只有无边的黑暗。窗外的梧桐叶又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诵读着一串二进制代码,在寂静的实验室里,缓缓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