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元年,六月,洛阳的雨来的有些急。
祖阳坐在檐下门槛上,双手托腮,静静看著小院落雨。
十七岁的少年郎眉眼俊秀,只是身体瘦弱脸色惨白,好像大病初癒。
模样娇俏的小婢女慌张寻来,跪坐在地,將宽袖罗衫披在他的肩上,低声嗔怪:“公子怎又偷偷出了屋?若染了风寒……”
祖阳无动於衷,依旧出神道:“你说,若你重活了一次,最想做什么?”
女婢抿著嘴,將罗衫用绢带繫紧,继续道:“家主可是要责罚婉儿的。请公子可怜,快回屋歇养吧。”
祖阳转头看著她,微笑宽慰:“仲父处,自有我去分说。”显然,他並未妥协,依旧坐在原地等著她的答案。
婉儿眸光闪动显得无奈,总觉得公子似换了个人。高热甦醒后,他在很多事上都显得极有主见,不再似先前那般好说话了。
低头想了想,她眼神落寞:“婢子会劝阻阿翁,让他別来洛阳。那样或许阿翁就不会战死,弟弟不会饿死,娘亲也不会被关中兵掳去……”
门槛前垒著石板,石板侧长著青苔。雨滴依次砸中屋瓦、石板和青苔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匯集而成韵律。
在韵律的间隙中,祖阳轻轻嘆了口气。
西晋末年啊,战乱和饥荒都才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五胡乱世,南北相隔,更加可怕的世道还有整整三百个春秋。
司马家的孝子贤孙一个个死球了事,安详的躺进棺材板。门阀世家们拍拍屁股走人,自詡“衣冠南渡”。
结果,整个华夏被丟进了无间炼狱,亿兆黎庶替他们这群鸟人承担了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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