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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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到周围那些冷漠或看热闹的眼神，又感受到屋内母亲无助的目光，他最终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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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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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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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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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村民的“见证”下，王远转身回屋，从那个藏得极其隐秘、装着所有积蓄的小瓦罐里，数出了一百枚沉甸甸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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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数出一枚，他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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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一百枚铜钱，重重地拍在陈老狗那肮脏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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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狗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铜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猥琐笑容，还假惺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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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乡里乡亲的……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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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带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趾高气扬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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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村民见热闹没了，也纷纷散去，仿佛只是看了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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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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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苦劳作，忍辱负重，挣来的救命钱，就这样被恶人轻而易举地讹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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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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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对力量的渴望，在此刻变得如此具体而刺痛——没有力量，就连最基本的公道和尊严，都守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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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了空了大半的瓦罐，指节也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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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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