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冰封僧侣百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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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自上方的残窟，而是从冰渊底部升起，带着低语般的回响。壬觉的声音忽然响起，四面八方皆是，清晰得如同贴耳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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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我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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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开始融化，一尊接一尊，冰水顺着岩壁流淌，露出枯槁的骸骨。有的手中仍握着念珠，有的十指深抠进胸膛，仿佛临终前试图挖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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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让他们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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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所有尚未融化的冰雕同时震颤。冰层内部浮现无数张脸，全是壬觉的模样——或悲悯，或讥笑，或哭泣，或怒目。她从未逃避，也从未屈服。她只是让那些执著于“救赎”她的人，亲眼见证自己的信仰如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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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跪坐在中央空地，将断笔横置膝上。他不再压制记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醉后提笔写下《觉梦录》第一行字，墨迹自行续写：“壬觉出，雪庵崩。”那时他以为是幻觉，是酒后妄言。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预言，是契约启动的信号。他的笔，从来不是创造，而是回应。每一个字，都在唤醒一段早已埋下的命运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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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沾着血，也沾着灰。灰烬里藏着三年前焚稿时未燃尽的残句：“若梦可溯，我愿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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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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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缓缓抬头，望向最近那尊尚存完整的冰雕。僧侣眉心的残页上写着：“吾以清净心，供奉真如。”他蘸取心头血，在冰面上写下“真”字。寒气立刻侵蚀墨迹，字未成形便已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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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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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断笔刺入左臂印记，深至骨缝。剧痛炸开，心相劫火如决堤之洪，咆哮而出，顺着笔杆奔涌直下。火焰撞上冰雕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嘶鸣，冰层龟裂，黑烟升腾。冰融处，骸骨坠落，手中紧握的残页飘然落地，上面赫然多了一行新字，墨色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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