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喃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在烧书……我在灰烬里醒来……”声音正是冰阳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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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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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梦茧，不是凭空生成，是吞噬了他未竟之文后，反哺出的执念结晶。每一个吞食者，都在重演他焚稿那一刻的精神撕裂。而壬觉，只是媒介，真正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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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集市地面。石缝深处，隐约浮现层层叠叠的佛纹，与雪庵废墟下的地脉完全一致。他记起那夜湖面投影中的石碑，上面刻着的不仅是“觉梦”，还有更深的符咒结构，如同某种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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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欲行，左脚刚迈，颈侧突感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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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冰凉手指贴上他耳后，随即是一阵钻心的蠕动感，似有活物顺神经爬入脑海。他猛回头，只见一位枯瘦老妪立于阴影处，右眼赤红如熔浆流动，周身漂浮着九十九只透明蛊虫，虫腹中皆有细小文字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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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命。”老妪开口，声如砂纸磨骨，“现在，轮到你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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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欲燃心相劫火反击，却发现体内火焰已被压制。他强行将断笔插入石缝，笔尖鲜血渗入地底佛纹。刹那间，地面震颤，一道暗门自集市中心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壁上镶嵌无数发光茧壳，每一枚都刻着《觉梦录》片段——有些是他写过的，有些却是他从未动笔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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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入阶梯，身后石门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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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佛窟深不见底，千枚梦茧悬于穹顶，汇聚成一颗巨大佛茧，直径逾丈，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文字，竟是整部《觉梦录》的完整文本，包括那些被他烧毁、遗忘、甚至尚未构思的内容。佛茧缓缓搏动，如同活物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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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仰头，喉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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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耳后蛊虫骤然活跃，脑中画面炸开——一间昏黄油灯的小屋，母亲坐在桌前，朝他伸手微笑，嘴唇开合，分明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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