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我名,我承你痛。三更不过,命债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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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消散,湖面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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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坐在原位,额间火纹尚未褪去,左手食指渗出一丝幽蓝液体,滴落在陶瓮的残灰之上。灰粒遇液微颤,竟泛起一圈涟漪,仿佛瓮中并非死灰,而是某种尚存呼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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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镜湖,目光沉静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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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以为自己在书写命运,实则早已被写入其中。那部《觉梦录》从未真正焚毁,它的残稿藏于灰烬,它的预言生于火中,而它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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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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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手,将断笔重新插入发髻。动作缓慢,却带着决意。墨火灯仍在燃烧,火焰稳定,映着他苍老的脸庞。右眼疤痕在光影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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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尽,四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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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起身,没有吹灯,也没有合上陶瓮。只是静静坐着,盯着那页烧毁的纸,仿佛在等下一缕火光自灰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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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死海方向,木鱼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悠远飘渺,而是贴着湖面推进,节奏与墨火灯的跳动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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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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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是魂,那你为何也在等我醒来?”\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