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琛没动,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将这群人的容貌一一看清楚,目光精准地落在右侧第一个人的身上,唇角微勾。
左边是以杨太守为?首的官,至于右边这群人?
并不难猜,想来就是周永等盐商。
只?是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当年?天水郡之变,侥幸逃出去的家?仆。
裴景琛揣测他的年?纪,看着也得有四十多了。如此想来,宫中那位逃出来时也不过十三四岁,怪不得在扬州呆了四年?才去了临安。
青年?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不说话,也没人敢真的起来,到底是京中来的,单一个家?世就能压他们好几头。
看了一会儿这些人弓腰塌背的身形,裴景琛这才意兴阑珊地进了屋,径直走上主位。
“诸位请起。裴某方才走神了,诸位大人竟也不提醒裴某?实在是罪过罪过!劳累诸位了!”
话是那么说,可是语调里却听?不到分毫的愧疚。
“世子贵人事多,就算忘了我?们这群老骨头,我?们又怎敢置喙您呢?”席下已经?有人接了话。
裴景琛目光一扫,定在右侧说话的人身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故作无奈。
“哪里算事多呢?思来想去也不过是一件收盐的事拖到了现在罢了。”他抬眸,拉长尾音,“若要论起来,在座的才是真正的贵人吧。”
方才说话的人心虚地低下了头,自知理亏。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这年?轻世子分明是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训斥他们不应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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