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半旧不新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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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醒了!”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凑了过来,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梳着双丫髻,眼睛又红又肿,“太好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吓死春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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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禾?记忆碎片自动浮现——这是她的丫鬟,唯一一个还留在身边伺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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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薇——不,现在是林微了——她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浑身却酸软无力。春禾连忙上前搀扶,在她身后垫了个破旧的引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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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完全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冷静利落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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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慢点,”春禾赶紧从旁边的矮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您从夫人院里跪完回来就发起了高热,一直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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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滋润了喉咙,稍微驱散了些许混沌。林微靠在床头,快速地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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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狭小而简陋,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漆面斑驳,样式老旧。窗纸有些地方甚至破了小洞,透进丝丝凉风。这与她记忆中宁国侯府的钟鸣鼎食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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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记忆如同默片般在她脑中播放:嫡母王氏那张永远带着刻薄笑意的脸;嫡姐林婉宁那轻蔑的眼神和故意绊倒她的绣花鞋;还有今天上午,只因为她不小心挡了林婉宁的路,便被王氏以“不敬嫡姐”为由,罚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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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凉意透过石板渗入膝盖,刻骨的冷。原主体质本就孱弱,心气郁结,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或许……就在那场高热里,那个真正的、怯懦的少女林微已经香消玉殒,换成了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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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检查这具新的身体。手腕纤细,皮肤粗糙,指甲缝里甚至还有跪地时沾上的些许泥污。她抬起手,轻轻触碰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那里应该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是嫡母身边的嬷嬷“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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