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锈色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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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怕我低血糖。”外祖父的声音有点哑，“后来我在齿轮组里找了三十年，没找到那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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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突然想起刚才嵌片归位时，齿轮缝里掉出个油纸包，她赶紧掏出来——里面果然是块融化后又凝固的桂花糖，糖纸印着当年的钟楼图案，背面用铅笔写着：“要是阿砚找到了，就当我们赢了这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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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苏辞扶着外祖父走出钟楼，看见铜盒的星图在晨光里慢慢隐去，只剩指南针的红针，稳稳指向老城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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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还会再响吗？”苏辞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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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把烟蒂摁灭在积水里：“等下一场暴雨吧。”他顿了顿，指着远处的纺织厂，“你看，那边的烟囱在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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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望去，纺织厂的烟囱果然升起袅袅青烟，在晨光里散开，像奶奶旗袍上的紫花。铜盒突然轻轻震动，她打开一看，星图的位置多出个小小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所经之处，倒转的齿轮痕迹正被晨光一点点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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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苏辞把铜盒放在窗台上。阳光穿过盒面的星图，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用针尖扎出的小孔。她突然发现，指南针的红针虽然指向老城区，却在以极慢的速度转动，每转一度，盒底就浮现一行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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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圈，送你奶奶藏的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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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圈，还你外祖父找了三十年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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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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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到这里突然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苏辞摸着铜盒上的雕花，突然明白祖父当年为什么总对着空盒子说话——有些时间不是被遗忘了，只是变成了齿轮里的糖，烟囱里的烟，在某个暴雨后的清晨，悄悄等着被重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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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整理铜盒时，苏辞在星图的夹层里，摸出半块绣着钟楼的手帕，边角绣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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