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采薇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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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顺冷笑了声儿，懒得再跟他们说甚。而是，转向了躺在炕上，病得气若游丝的武姮，并将李治的旨意说给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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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道“陛下说了，先让你在偏殿把病治好了。痊愈之后，便搬到冷香阁居住，每日前去宣政殿伺候陛下，做御前侍女！这，可是陛下赐给你的恩德，不可再次辜负了！武姮，你可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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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条棉被包裹着的武姮面色惨白，嘴唇上半分血色也没有，若非眼睛还能勉强睁开一条缝，与尸体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听皇甫顺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了这么多，她竟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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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皇甫顺用他那宦官的嗓音吩咐道：“还愣着干嘛呢，快将昭妍阿监抬去长秋殿的偏殿！”宦官黄门们应了诺，便将武姮抬到了担架上，又为她盖上了薄被，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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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点头，整个人活死人似的被抬在担架上颠颠晃晃地往大明宫赶。然心里，却是能想事的。此时，她的心里，就像掀起了不小波澜的湖面。这波澜，是李治投石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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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要我近身伺候，要我做御前女官？为甚？他，不是恨死了我，想要我在这里被那些洗衣奴，阿监折腾地遍体鳞伤，不死不活吗？为甚，忽然转变了想法，再不图眼不见为净呢？想不透，猜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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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搞不懂，这位雄才大略、高深莫测的帝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与他几十年的夫妻，如今却一点儿也摸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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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被抬进偏殿时，皇帝陛下没有再像往昔那般虐待她，亏待她，破天荒吩咐人用鎏金火炉放到床榻下，为她驱散体内的湿寒。她想，是啊，我这样病怏怏的，又如何伺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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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医女，排着队为她把脉，看诊。排场，就像给宠妃看诊治疗般，却让受尽欺辱的武姮，都有些不习惯了。待医女写了方子，拿给专门负责熬药的婢女后，嘱咐了几句便向她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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