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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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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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窗纱外泛起淡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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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今日看来是醒晚了，以往睁眼时，天都还是黑的。冬日里昼短夜长，她一向浅眠，总是断断续续，睡不安稳，每天天不亮就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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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地说，不算是一向，她是自先帝驾崩后才渐渐有的这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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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深秋之时，她还是先帝的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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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先帝已日渐病笃，她想前去侍疾，却被皇后拒之门外。而其他妃嫔求见，皇后却放了她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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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恨她，可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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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能见到先帝，只能回到自己宫中，日复一日地遣人去打听先帝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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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日，她在半夜被侍女推醒，侍女惊慌地告诉她，所有太医方才都被传召去了帝王所住的长庆宫，恐怕是陛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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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匆穿好了衣服，奔向长庆宫。宫殿前一片忙乱，灯火通明，她看见陆续赶来的其他妃嫔皇子皇女，一颗心直坠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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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被拦在了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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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贴身侍女微微欠身，波澜不惊地道：“人多吵闹，陛下病重，已无力应对，还请贵妃娘娘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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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眶，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转过头，看见了负手立在台阶下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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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挑起了监国重担，每日政务繁忙，直到现在，才有时间赶来见先帝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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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摇曳，他的身影半明半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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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片刻，下了台阶，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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