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亡命深空

....我们无法计算轨道......重力在......在唱歌......数字错了......”一个惊恐万状、夹杂着哭腔的男声突然插入，又迅速被噪音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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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信号，来自更远处，是一个冷静得过度的女声，像在朗读实验报告：“......日冕抛射物质成分异常，氢氦比例呈现......π的小数点后第5,327,891位至5,327,900位的序列......无法理解其成因......飞船导航系统正在解算基于该序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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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段，只有背景里疯狂的警报和某人语无伦次的尖叫：“......光速！光速变了！就在我们外面！仪器显示它慢下来了！上帝啊，星星在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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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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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又一段。来自柯伊伯带矿船，来自奥尔特云科学前哨站，来自更遥远的深空探测器中转站......不再是单一的重大事件，而是无数细小的、荒诞的、致命的“现实感冒”。常数波动的影响，正在像瘟疫一样，沿着人类刚刚踏足不久的星际边疆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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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刚阻止了太阳系的心脏骤停，但身体的毛细血管正在纷纷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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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数波动在扩散。”沈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代达罗斯协议稳定了核心区域，但代价是把一些‘压力’转移到了边缘地带？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崩溃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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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辰沉默地看着那些绝望的求救信号。他们都是变量，宇宙数学公式里微不足道的小数点后多少位的数字，正在被无情地舍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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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会去‘净化’他们吗？”他轻声问，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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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先级可能不如我们高，”沈夏冷冷地说，“但我们提供了坐标的每一个求救信号，都会像面包屑一样把猎犬引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被动接收功能，“同情心是奢侈品，我们现在没有资格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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