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透,屋外儘是深秋的寒意,富贵裹著灰布袄衝进院子,袖口洇著暗红渍。“爷!“少年带著哭腔扑跪在青石砖上:
“您可说的太对了,那军官压根就没钱。给了二百大洋就把掌柜的轰了出来。掌柜的叫人用枪托砸断了三根肋骨,军爷把银元往雪地里撒,说再敢討钱就毙了他。掌柜的如今正躺著哪,身上病著,心里还带著气,您可快想想办法吧。”
陆嘉衍掌心按住少年颤抖的肩胛,轻轻拍了拍富贵:“去同仁堂抓两剂血竭,用我存在柜上的山参煨汤。你先回去服侍王掌柜,跟他说其他事不用管了,按照咱们商量好了的办。”
打发了富贵,陆嘉衍將信纸摊开,研墨提笔,狼毫笔尖在八行笺上游走如蛇。给大帅公子的信写在洒金宣纸上,字字句句直指兵痞的危害;给报社主编的信则用洋灰纸,条分缕析地列举了纵容部队军官肆意妄为的后果;至於琉璃厂那些老狐狸,他则简简单单把事情说清,最后附上四个字:唇亡齿寒!
“这一封送去大帅府,走角门,塞给穿灰呢军装的小廝,带上两罐『茄克力』香菸和五块大洋。这一封送去康先生的报社,务必当著主笔的面拆开,摊在他桌上。这一摞送到琉璃厂,专挑门脸大的铺子往里送。记住了吗?”
陆嘉衍將书信交给大壮,仔细叮嘱了几句。大壮点点头,拎著书信,一溜烟跑了出去。
陆嘉衍选择此时行动,自然有他的底气。首先,大帅如今的日子並不好过,孙先生的党派刚刚成立,並在宋先生的努力下贏得了大多数支持,局势对大帅不利。
其次,大帅的二公子是个瀟洒才子,向来厌恶参与政治,且为人仗义疏財,送信给他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
再者,將事情捅到报社,利用舆论製造压力。如今的报社多由热血青年组成,抨击时弊是他们最热衷的事,更何况是揭露窃取胜利果实的北洋军阀!
最后,便是利用同行之间的危机感。若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