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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往家里赶,琢磨著路上找个地方吃饭。陆嘉衍走到南城一个胡同口时。不由捂住了鼻子,餿饭混著滷汁的酸腐气扑面而来。喆鐔蜷在条凳上,破夹袄肩头绽著絮,正用豁口粗碗舀那稠乎乎的汤水。油里浮著半片肥肉,让他露出了笑脸。
陆嘉衍瞥了一眼,“陈记杂澄”的木牌下写著五个铜元管饱。喆鐔喉结耸动,努力的把吃食咽下去。他不由別过眼去,径直往前走去。
短短两天时间,喆鐔竟混成了这个样子。须知,即便南城墙根下的市井生態,也会显露出森严的等级。
天桥的艺人蹲在街口,就著羊杂汤掰开死面火烧,油星子在粗瓷碗里浮著一层;拉洋车的攥著肉卷饼,葱香混著酱汁顺著指缝往下淌。这些吃食,怕是比乡村小地主的饭桌还要丰盛。
相邻的巷子里,光景便陡峭起来。卖“杂澄“的摊子林立,铁皮桶里浮著隔夜的鱼刺、发黏的粉条、泡胀的馒头块。老板的拎著木桶出来,敲敲木板“五个铜元管饱”,眼疾手快的拿长木筷一扒拉,快速夹住半只鸭头,便闪电般送到碗里,油渍在补丁上洇出亮斑。
所谓“杂澄”,与“折箩”大同小异,就是各家饭馆吃剩的东西。四九城的馆子为了避免伙计剋扣饭菜,规定除了二当家和掌柜能吃菜之外,其余所有人只能吃小米绿豆饭和熬白菜。那些伙计便会到装剩菜的桶里挑肉吃,剩下的则卖到“下店”去。
“下店”,就是租不起房子的苦力们睡的大通铺。漏风的棚屋里。通铺草蓆上跳蚤成团,汗酸气裹著霉味往人鼻子里钻。
这些都是真正揭不开锅的穷人,吃喝讲究不讲究,只要能吃饱就好。“杂澄”油水多,是苦力的最佳选择。
因为此时饭庄子太多,南城也有不少这样的摊子。喆鐔就在这样的摊子上,啃著餿了的死麵饼,吃著“杂澄”。
陆嘉衍嘆了口气,走进一家晋南人开的小馆子,点了十五个羊肉大葱猪肉饺子,一碟汆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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