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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山顾不得断腿的剧痛,用仅剩的手臂支撑着身体,朝着沈泽的方向拼命磕头,额头砸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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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刘昌也反应过来,强忍着恐惧,嘶哑着嗓子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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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是被逼的!这世道,不当兵就是饿死,当了兵……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就是想讨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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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那个年轻人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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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沈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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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尘不染的布帛细细叠好,重新揣入怀中,这才将那双幽井般的眸子投向地上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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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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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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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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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自己的来路,这是军中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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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权衡,还在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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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捕捉到了那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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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懒得再多问一句,只是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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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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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的瞬间,邹虎甚至连半点迟疑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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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门板似的身体如幻影般前踏一步,腰间长刀呛啷出鞘半尺,又瞬间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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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凄厉的血线飙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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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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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那颗硕大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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