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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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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混杂着烤鸭的果木香和一股浓郁的卤煮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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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一个地道儿,那叫一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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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就坐在卤煮店的靠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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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不大,八仙桌挤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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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两个光膀子大爷正就着二锅头,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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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没穿军装,一身普通的蓝布便装,让他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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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腰杆挺得笔直,坐姿如松,自带着一股与这里的嘈杂格格不入的肃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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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两瓶最便宜的红星二锅头,一盘拍黄瓜,一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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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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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一挑,一个穿着崭新军官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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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肩章在昏暗的店里格外显眼,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祁连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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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快步走来,在油腻的桌边猛地立正,双脚后跟“啪”地一声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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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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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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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店里所有的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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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大爷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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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没起身,也没回礼,只是抬起眼皮,抄起桌上一只满是豁口的粗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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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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