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敬茶生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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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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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气终于薄了，天色浮起一层蟹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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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早早的起身梳洗，今日要为婆母敬茶，切莫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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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桔为她梳了一个牡丹高髻，正中插金翟鸟步摇，眉画远山黛，面敷薄粉，身着大红色金线刺绣礼服，整个人端庄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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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子，那卓君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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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桔向来心直口快，从不藏着掖，为此在沈家常被主母责骂。不过沈月疏倒是喜欢青桔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反而不用自己费脑子去猜，相处起来也要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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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卓鹤卿已进了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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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皙的面容略带蜡黄，眼睛满是疲态，身姿倒是挺拔。他今日着一件大红色长袍，腰间系金色束带，长袍上还有些许褶皱，很明显，他对今日之事是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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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时，沈月疏常听那些大家闺秀夸赞卓鹤卿，说他如何青山玉骨、文华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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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亲身一见，倒觉得……那些赞誉，未免言过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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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车辇上，沈月疏又冷又怕，未曾仔细端详他的样貌，可凭着残存的记忆，他今日的光彩甚至比不过那日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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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沈月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隐忧——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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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现在同我一同去拜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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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鹤卿面无表情，嘴巴里挤出干巴巴的几个字，他快速的扫了屋子一眼就转身离开，目光甚至未在沈月疏身上做片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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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应允，快步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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