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微澜再起

子。郑大山靠在墙边的旧躺椅上，打着瞌睡，发出轻微的鼾声。李秀兰就着灯光，缝补着一件衣服，偶尔抬头看一眼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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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正在播放本地的晚间新闻。主播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电流声传来，报道着一些寻常的市井消息——某处道路施工，某种农产品丰收，某个会议召开…语调平稳，带着一种职业化的、不易察觉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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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溪正低头拆着渔网上一个打错了的结，手指灵活地穿梭，神情专注，并没有太留意电视里的内容。新闻于她，如同另一个维度的声音，遥远而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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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新闻主播的语气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严肃了一些，甚至带着一丝沉痛。这种语调的变化，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即便无心留意，也能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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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记者报道。近日，我市教育部门再次召开专题会议，强调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严防校园霸凌事件发生。据悉，城南某中学近日发生一起性质较为恶劣的校园霸凌事件，导致一名女生身心受到严重创伤，目前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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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两个字，像两颗冰冷而坚硬的钉子，猝不及防地、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电视的杂音、渔网的触感、以及蓝溪专注的心神，直直钉入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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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猛地一僵，正在引线的梭子猝然脱手，“啪”地一声轻响掉在脚下的干草堆上。但她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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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是被一只从黑暗中骤然伸出的、冰冷粘湿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一股强烈的、完全没来由的、足以让她四肢瞬间冰凉的心悸感猛地攫住了她！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留下一种可怕的虚空和眩晕。胃里同时翻江倒海，一阵强烈的、生理性的恶心感直冲喉咙，让她几乎要干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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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刚还泛着红晕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比那次河边受惊时更加难看，是一种近乎死灰的、透着惊骇的白。额头上迅速渗出细密的、冰冷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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