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最后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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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对陈娟来说，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老师的讲解声、翻书声、同学的窃窃私语声，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耻辱的毛玻璃传来，扭曲而遥远。她的胃因饥饿而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口那块被反复践踏的地方。地上那摊狼藉的饭菜，像一枚灼热的烙印，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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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昊他们似乎暂时失去了兴趣，没再来主动招惹她。但这种暂时的“平静”，更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闷热，让她坐立难安。她能感觉到他们偶尔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过她的皮肤，带着一种等待猎物彻底崩溃的残忍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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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这对陈娟来说，通常是另一个难堪的场合。她的运动服是母亲用旧衣服改的，颜色不一，款式老旧，每次集体活动，她都是被挑剩的那个，或者干脆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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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内容是排球练习。体育老师粗略地讲了讲动作要领，便让大家自由分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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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几乎没人愿意和她一组。李婷和王萌像花蝴蝶一样，迅速和几个班干部组成了队伍，笑声清脆，动作夸张，享受着众人的注目。孙昊、贾强他们则占据了最好的场地，胡乱打着球，更多的是在互相打闹和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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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娟默默地走到场地最边缘一个缺了角的球网旁，拿起一个有些泄气的旧排球，自己对着墙壁练习垫球。砰…砰…单调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也敲打着她孤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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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谁！”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指着她这边，“你自己练什么练？过来，凑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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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随意地指了指孙昊他们那个场地：“你们这边缺个人，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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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抱着球，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缓慢地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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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昊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厌烦和轻蔑的表情：“操，老师怎么把她塞过来了？真他妈晦气！带个累赘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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