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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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抽出来，屏幕裂纹在昏暗里像蛛网罩着光。他点开短信，林静那句话还在：“我受够了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他盯着看了三秒，锁屏，塞回枕头下，起身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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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关灯，也没喝水，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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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灯还是忽明忽暗，他没抬头看，一脚深一脚浅地下了六楼。冷风从楼道口灌进来，吹得他袖口翻飞，但他走得稳，像是早就在心里排练过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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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在巷子口，招牌是块褪色的led板，上面“极速网咖”四个字缺了右下角的“速”字，夜里看像“极网咖”。他推门进去，一股混着泡面和脚汗的热气扑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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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台后头小姑娘正低头刷短视频，笑得肩膀直抖。他掏出十块钱，往台面上一放：“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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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码支付。”小姑娘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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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下，摸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扫。付款成功提示音响起时，他忽然觉得有点滑稽——三年前他还在办公室教实习生做ppt，现在连十块钱都得扫码进网吧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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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主机嗡嗡响，显示器灰蒙蒙的，像是蒙了层陈年旧梦。他插上u盘，打开浏览器，页面自动跳转到招聘网站。他输入“文员”“行政”“国企”，每点一次搜索，页面就多出一行“暂无匹配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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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几个关键词：“打字员”“资料录入”“兼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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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词输完，页面跳出来一条广告横幅，红底黄字，写着：“星火文学网首届现实题材征文大赛火热开启！万元奖金等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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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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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标移过去，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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