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择

，本就不存在纯粹的黑白，只有被现实裹挟的无奈，与在黑暗中蹒跚前行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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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无眼女子如一阵幽邃的夜风般无声示意，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凉意，轻轻摆了摆手。那姿态似拂花，似逐影，轻灵中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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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炎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她那双手——那双手白得如同初雪凝玉。她斟茶时手腕轻转，姿态舒展如云，竟比殿中悬挂的流云纹帛还要优雅从容。琥珀色的茶汤倾入青瓷盏中，漾开圈圈涟漪，清苦中缠绕着一丝回甘的茶香随之弥漫开来，那气息似藏着经年的旧事，又仿佛裹着无数未曾诉尽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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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外面玩，娘亲要与这位哥哥说几句话。”她声音响起，空灵似山泉漱石，泠泠清越，可尾音处却又含着一脉不易察觉的温柔。孩子们一听，方才那点拘谨顷刻消散，如一群脱笼的欢快小鸟，蹦跳着掠过地面，转眼便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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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屋内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交织，无眼女子静静端坐，宛如一朵于暗夜中无声绽放的幽莲。纵然不见眸光流转，她周身却仍笼罩着一种惊心动魄、令人屏息的静。姬炎正自暗叹，却见她忽然微微垂首，那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蜷起——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似承载了千钧重忆，连带着她的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仿佛生怕惊动了沉睡在岁月深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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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无眼女子方才再度开口，声音里沉淀着岁月磋磨后的沙哑，似枯叶拂过石阶：“妾身名为轩梓墨，乃是降龙谷轩氏一脉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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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炎心头猛地一紧，目光如被无形之线牵引，牢牢锁在轩梓墨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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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妾身与你娘灵凤夙，尚是幼年，便于谷中相识。”轩梓墨的声线渐渐柔软下来，那一缕黯然却愈发深重，恍若有薄雾在她空茫的眼窝间无声凝聚，“你娘亲……是这世间真真正正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她心中所念，非闺阁胭脂、儿女情长，而是万里山河、天地至理。那份胸襟与胆魄，纵是男儿也难及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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