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着难以掩饰的佝偻,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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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早已冻得发紫,却仍死死攥着半个馒头。馒头皮被血雨泡得发涨,暗红色的水渍顺着褶皱往下淌,在她掌心积成小小的水洼。她小口小口地啃着,牙齿轻轻蹭过潮湿的面块,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这是她三天来唯一的食物,是昨日从城角流民那儿换来的,哪怕沾了血污,也是此刻能攥在手心的、唯一的暖意。每嚼一口,她都要顿一顿,似乎想让这微薄的饱腹感在胃里多停留片刻,连碎屑都要用指尖捻起,小心翼翼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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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的雨珠仍在滴落,“嘀嗒、嘀嗒”,敲在冰冷的石阶上,也像敲在人心尖的重锤。那声音裹着寒意,顺着石阶往上爬,钻进她的衣袖,让她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她瘦削的身影缩成一团,隔着湿漉漉的发丝望去,竟像一株被狂风摧折的残蕊,却还在猩红雨幕里苦苦支撑。雨丝掠过脸颊时,她会本能地瑟缩,不是因为冷——比这更刺骨的寒冷她早已尝过——而是那血珠落在皮肤上的触感,总让她想起前几日城门外堆积的尸体,想起母亲最后一次将她护在身下时,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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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起头,望着漫天淅淅沥沥的血雨。天空像是被撕开了无数细小的伤口,血色的泪不住往下淌,将她的视线染成一片模糊的红。眼中没有惊惶,那些日子里的恐惧早已被绝望磨平;也没有哀恸,亲人离世的恸哭早已在无数个孤夜中耗尽。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茫然,像蒙了尘的镜子,照不出半点光亮。她无意识地摩挲着馒头的碎屑,心里反复盘旋着一个念头:在这满是血与罪的天地间,自己真要像蝼蚁一样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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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苍天也哭累了,只剩下细碎的呜咽。少女的身影愈发单薄,几乎要与身后斑驳的墙壁、身前猩红的雨幕融在一起,像一朵被暴风雨打落的花,落在泥泞里,无人问津,无人怜悯。唯有那檐角的雨珠还在陪着她,一滴又一滴,敲打着石阶,也敲打着她空荡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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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长街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蹄声。那声音初时若远天碎玉,细弱却清亮,循着雨丝的缝隙钻入耳膜,随即便如玉石相击般愈发铿锵,层层穿透浓稠的雨幕,像一把温柔的剑,骤然划破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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