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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的声音越说抖的越厉害,脑袋像是断了茎的果子,往亭澜颈窝里越陷越深。亭澜没想到自己当初不告而别对钱程的打击那么大,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那是一个仓促而果断的决定,那天晚上他罕有地接受了钱俞清的邀请,与其说是不好一直拂人家面子,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忍不住了,克制与迸发在胸腔里激烈交织,话语已经憋到了喉头,就连动作也要不受控制,他不得不用过量的酒精麻痹自己的意识。那晚他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意识回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满脸泪痕的跪在房间里,遍地都是自己与钱俞清的旧照片,门口则是钱程急切的敲门声。他蓦然起身,将一众照片胡乱丢到锁好的箱子里,然后打开房门,迎面看到的,是钱程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知道自己到极限了,所以买票、起飞,重复他十年前的动作。
在感情和原则方面,亭澜决绝的近似冷酷。
他不知道那之后钱程是怎么接受自己离开的决定的,失魂落魄的人连自己都快要找不到北,他能做的只是匆匆给钱俞清发了个消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是工作变动——然后重新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工作中。
那之后钱俞清给自己打了很多次电话,鲜少的几回被他接了,工作忙成了他惯用的借口。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钱俞清再也没问多余的事情。
那之后再见钱程,是一年之后的某次视频通话,钱程亲切地叫他亭叔叔,仿佛不存在那次不告而别,只是许久未见。
现在看来,只是钱程不愿意说罢了。
他竟然靠着一个高中生的宽慰,亭澜觉得自己很差劲。
“小、小程……”亭澜拍拍钱程的背:“你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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