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讲着他所听到、接触到的信息:“倒闭或许不至于,但很可能被并入什么新成立的大型电影集团、或者广播影视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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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新单位,能全盘接收咱们厂这么多职工吗?尤其是咱们这些坐办公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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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儿子:“到了那时候,技术工人,有手艺的,像摄影、灯光、剪辑,走到哪儿都饿不死。甚至像王盛那样,提前摸到了市场的门道,自己捣腾出业务的,反而可能是活得最好的。咱们这些原本看似清闲、有点小权力的管理岗,说不定就成了冗余人员。此一时,彼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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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赵小军头上,让他从对王盛单纯的嫉妒愤懑中惊醒,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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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听说之前那几个一起喝酒、背后蛐蛐王盛这帮工人子弟上不得台面的管理岗子弟,尤其是采购科副科长钱前进的儿子,现在居然也屁颠屁颠地跑去盛影传媒开设的培训班学摄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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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多门手艺多条路”,把当初一起“捍卫北影厂子弟血统和尊严”的“豪言壮语”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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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盟友”背叛的感觉,比被王盛打脸更让他憋屈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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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终究是靠不住的,潮水方向一变,各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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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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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这边,宴席已渐进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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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很有分寸,并没有让众人放纵痛饮,反复强调明天还有繁重的工作,设备要清点入库,培训要正式开始,新的订单也在排队,意思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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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未尽兴,但也理解,人群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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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王保国和张秀兰夫妇身边,围拢着职工代表或科室负责人的家属,言语间充满了对王盛的夸赞和对他们“教子有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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