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半天，最后被冰冷的现实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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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朴素的善恶观就像刚穿越过来时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一样，正在逐步走向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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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良冒功、荼毒乡里的仇鸾大将军是好人吗？半夜放火烧了仇鸾的宅子，还给贫民百姓分钱的匪徒是恶人吗？打着抓捕凶手的幌子，干些敲诈勒索的勾当的衙役是好人吗？无权无势，只能任人鱼肉的底层商人是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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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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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辈子看了些史料，对明中后期政治***、官场黑暗有字面上的了解，但文字描述远远比不过亲眼所见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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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还想着，区区十几个贼寇，又不能插翅膀飞了，只要捉拿归案，盘问明细，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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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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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嬅吃过午饭，闷头大睡到酉时，总算补足了一点精神，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王嬷嬷喊她吃晚饭，满头乱发理都没理，打着哈欠说了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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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来的是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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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那样，他推开门，然后安静地站在门口，眉心微蹙，似乎还在斟酌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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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嬅的表情凝固了，她努力扒拉了几下头顶的鸡窝，确认真没救了，选择自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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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没有睡出眼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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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哭了一下午吧？”张居正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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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哭？”连嬅震惊地仰起脸，她现在很怀疑自己在张居正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我只是在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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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张居正展颜一笑，“还以为你在县衙里大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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