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做假账

nbsp;“我知道，我知道厉害。”侯跃进摆着手，眼睛通红，带着血丝，“可王局拍着胸脯保证，票据那么多，没人会查出来，天塌下来他顶着……还说，我这人啥都好，就是太嫩，不懂变通，在机关里吃不开……那副股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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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最后不欢而散。林秋水劝了一晚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侯跃进只是闷头喝酒，最后喃喃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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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就想出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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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十多个月后，宏发建材虚开发票、偷税漏税的事到底还是包不住，轰然爆雷。那位王副局长反应快得惊人，第一时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说是因为税务专管员签了字，自己才签的，每天签字太多了，实际情况他不知道，也没有时间精力知道。赵老板也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咬死全是侯跃进一个人经办，绝口不提王局半个字，但也没有说他给侯跃进送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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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侯跃进，成了唯一的靶子。证据确凿，他签的字，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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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永远忘不了去劳教所看侯跃进的那天。隔着厚厚的玻璃，侯跃进穿着号服，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嘴角带着新鲜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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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你了？”林秋水握着电话筒的手抖得厉害，心像被刀子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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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跃进在那边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就是……睡不惯硬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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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呀！”林秋水差点吼出来，眼眶酸得厉害，“为什么全自己扛了？那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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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视时间到了，警察过来带人。侯跃进突然抓住话筒，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秋水！记住哥这句话！不该签的字，千万别签！不该拿的钱，千万别拿！一辈子的事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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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林秋水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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