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烟火

康复训练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母亲每做一个动作都疼得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不肯出声。苏予锦在一旁看得心疼，却知道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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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很坚强呢。“康复师悄悄对她说，“很多年轻人都没这个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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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母亲累得几乎虚脱。苏予锦蹲下身帮她按摩腿部，动作专业得让康复师都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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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视频学的。“她轻声解释，“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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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母亲靠着车窗假寐。苏予锦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偷偷抹眼泪，却体贴地没有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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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予锦陪母亲聊天，突然听见她说：“锦锦，帮妈梳梳头吧。好久没好好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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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连忙去取梳子。母亲的花白长发握在手里，柔软得像一捧云。她小心地梳理着，生怕扯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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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最喜欢给妈梳头了。“母亲忽然说，“还说长大了要给妈买最贵的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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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锦的手顿了顿：“您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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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记得。“母亲声音很轻，“你送的每样东西，妈都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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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完头，母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把断了齿的木梳，几张泛黄的奖状，还有她大学时寄回家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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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母亲的手指抚过那些物品，“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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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锦的视线模糊了。她从未想过，那些自己以为早已被丢弃的过去，被母亲如此珍重地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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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她推着母亲在院子里晒太阳。邻居李阿姨路过，笑着打招呼：“老苏，女儿回来照顾您啦？真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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