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荒城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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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遭遇截杀，颜惜夕与青柳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一路避开官道城镇，专拣荒僻小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青柳肩伤未愈，又连日奔波，脸色愈发苍白，却始终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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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当一座破败土黄色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两人皆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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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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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象中更为…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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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低矮，多处坍塌，只用夯土和碎石勉强修补。墙头上不见守军旗号，只有几面破旧不堪的旗帜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城门洞开，并无兵丁把守，只有一条被车轮压出深辙的土路蜿蜒伸入城内，路两旁是枯黄的野草和散落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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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牲口粪便和某种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混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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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仅剩的疲惫坐骑走入城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萧索。街道宽阔，却坑洼不平，两旁房屋低矮，十室九空，许多门窗破损，显然久无人居。偶尔可见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屋檐下，目光麻木地看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外来者。几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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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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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便是沽源城？”青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想象中的出海口城池，纵不繁华，也该有些生气，绝非如此死寂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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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夕沉默地看着眼前景象，心中亦是震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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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至此，一无所有，才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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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宁远王的文书，她径直找到了位于城东的太守府。说是府衙，不过是一处稍大些、同样破旧的院落，门楣上的牌匾油漆剥落，字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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