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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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县城外的长亭，石阶上凝结的露珠在初阳下泛着细碎的金光。颜惜夕握着马缰的手指微微发白，青柳静立在她身后半步，手中捧着刚从驿站买来的热茶，茶面上飘着两片嫩绿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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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颜惜夕终于开口，声音比往日低沉了几分，“君山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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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寒背对着晨光而立，面容隐在阴影之中。他腰间佩剑的青色剑穗随风轻晃——那是三日前颜惜夕用红绳亲手所编。晨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在眉眼间投下细碎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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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师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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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默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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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师弟。“林惊寒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黄山剑派之事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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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权衡，人或事……孰轻孰重……“他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剑鞘上一道旧痕。那是三年前在清河镇被景萱的暗器所伤留下的，平日里几乎看不出来，此刻却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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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夕心头蓦地一紧。她见过林惊寒面对强敌时的从容不迫，见过他授剑时的专注神情，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就像一柄锋芒正盛的名剑，突然被收入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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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江湖，各有其道，并无高低之分。“她快步上前，几乎要抓住他的衣袖，“我当初在京都流落街头时，被人当作疯妇唾弃。若非女帝开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只怕我连你的衣角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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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寒抬眼，正对上她急切的眸子。那双杏眼里映着晨光，像是两盏小小的灯笼，固执地要照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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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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