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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茅草屋临时搭起的厨房里,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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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媚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她没有去做饭,而是在试着一盆热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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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纤细的手指探了探,觉得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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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舀了些凉水进去,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水温变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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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半满的木盆,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方寒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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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方寒正坐在床沿,看着一卷从县城买来的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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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将他的侧脸映照得轮廓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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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不属于这个村落的沉静与从容,让柳如媚看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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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像天神一样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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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从泥沼和屈辱中拉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食物,更给了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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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媚将木盆轻轻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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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方寒的眼神,充满了水一样的温柔,和火一样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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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混杂了感激、依赖、崇拜,以及一种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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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只是在方寒疑惑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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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了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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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让方寒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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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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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媚抬起头,那张被烛火映得绯红的绝美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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