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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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用卡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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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的洪流从第一中学、体育馆等数个临时避难点的大门内涌出，汇入空旷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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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的居民楼里，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后都挂着白色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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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单、衬衫、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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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平日里最普通的东西，在晨风中飘动着，像是一场遍布全城的、庄严肃穆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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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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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外，三百多名志愿者已经集合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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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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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作训服，表情严肃，与身后这支衣着杂乱、神情紧张的队伍形成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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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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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老板，还是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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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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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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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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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教你们怎么开枪，只想教你们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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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听从命令。第二，绝对听从命令。第三，当你们觉得命令是错的时候，回去看第一条和第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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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的，现在可以回去。没人会笑话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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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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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是真实的，但身后家人期盼的眼神，以及那份对活下去的渴望，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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