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独善、潜忍’以为互处之道,肖愈铮想要在这尘世建构真正的上下交安的纲常,这就是他们所谓之‘道’。可裴琚,他是做实事的人,他要的不是道,而是利,一场可以尽量彼此调和不相争竞的‘利’。那才是可以长久求存于世、也是民间万众们唯一愿倾心皈依的信仰。所以裴督府的建构极尽壮丽之至,所以他会不惜巨资重缮腾王阁。因为在裴琚看来,那些小民,是情愿穷已之力构筑这么一个督府或腾王阁什么的压迫于他们的头上的。
适当的压迫会产生一定牢固的安稳感。象一个孩子不可缺乏的反正是父母适量的斥骂与责打——在裴琚的眼里,‘视民如子’四个字的解释就是这样的。
可恨的是这世上总会有许多人跟他争夺‘视民如子’的权利。
裴琚心中思虑着,但在座的人只能看到他脸上清华尊贵而又称得上谦虚的笑。有眼尖的人心里在想:怎么,今日的裴督都看起来象是好是无力?
一张名刺突然在这众口赞誉的酒筵间飘来升起。
那张名刺来得好突兀——京中‘汇墨堂’精制的笺纸一张,突然就那么凭空地从窗外投入飞至。
腾王阁最高一层原较下面一层结构小一些,游目槛外就可以见到下面一层的阁檐与檐内的空地,那张名刺想来就是从那里飞起。
那一笺轻纸凭虚而度也许还不足以称奇,奇的是它拿捏的是时候。不只满座座客,就是连裴府明护暗隐的侍卫们都没有看到那一纸名刺地飞入。
它就那么停停当当地落在了裴琚的酒杯前面。胡玉旨猛一抬头,注目看向裴琚。
裴琚却正向楼下看去。却见有一个身穿素锦长衫的人抬头冲他一笑,然后,那人的身影就已重又隐入人流当中。
名刺上只有几句话:
裴兄清欢雅集,江西一地,斯文之风从此盛矣。闻有清流社诸君子,见猎心喜,欲与兄同乐,兄可否开怀笑延之?
白衣牟奔腾顿首
裴琚双目一抬,来了——牟奔腾,原来那身穿素锦长衫的人就是牟奔腾。看他的一笑,似乎正得意于他亲手安排的一场好戏。他要干什么,就是要扰乱自己这看似安定的南昌政局?
难道,他们已经有了发动之意?
相距腾王阁不过十余丈的地方,另有一座配阁。
那配阁要远较腾王阁低上许多。只见那配阁阁顶,这时正蜷伏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身材极为短小,而在他一意蜷伏之际,几乎都看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来,包托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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