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着似土和泥,觉得那土和泥,也有着土滋味、泥气息——但也还要为君努力,勉加餐饭,以求它日无愧于长卧君侧,同腐尘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叹:“肖夫人。”
裴红棂猛然回头——原来适才那歌声并不是她心头回响的幻听,而是真的歌者有人!
那人是一个女子,居然是一个女子!
可是为什么是个女子?为什么她、为什么她能如此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愈铮生前偶然兴动长吟的声息?
裴红棂向后望去。然后,月色下,她看到了一张斗笠。然后才看见那斗笠下、为笠下轻纱遮掩的脸。那人脸上的轻纱恍如寡月之色。
她面上的神色也如此孤寡,只听她轻叹道:
“我可不可以,也折一只纸灯呢?”
“我也想把它遥寄给……”那妇人一抬首“……鹤驾远逝的肖御使……”
裴红棂愣了——
怎么会是她?
——她居然是那个茶棚中使钩骑驴的妇人!
那妇人无声地轻轻一叹,叹息吹动了她面上之纱。只听她道:“没想到,没想到,仅仅一年未见,他、居然就已经撒手而去了。”
她的叹息却隐藏了自己的心事:隐藏了这十余年来她每年是怎样的与那已逝之人的一见;隐藏了肖愈铮这一去带给她的是怎样的痛彻心底。
无论是御使之堂,还是功德坊里。这十年间,每一年,她都要遥望他一次的吧?
而每一次,她是遥遥地看见了他,而他,却知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那么默默地望着自己?
而每一次、每一次自己都是乔装异容地去把他偷看吧?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自己那么残忍?每次期年苦等,重入长安,却只是那么遥遥地把他偷看一眼?而那一眼几乎是她十年来所有的悲伤与所有的快乐。
每一次她都坚持地咬着唇把这一年仅一次的偷看当做她此生所能拥有的最大的幸福——对,是幸福,就是幸福。有时她的齿甚或咬破了她的唇。无论如何,她在心底对自己坚持:这就是幸福,哪怕是如此伤痛的幸福。她不要想及这是什么悲苦,因为,明确了的悲苦是她所不能承担的一场残酷。她不要别的,不敢多看一眼,她只要确定,他在那里。
——知道、他确实还好生生地活在那里。
那一年,为了临潼五鼠的刺杀,她暗地里出面,帮他摆平此事。可她为此也受了伤,受创后,伤势极重,为了这份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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