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氏嫁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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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冬雪急道，“那地方油烟重、活又累，她们分明是故意磋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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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书凝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尚显稚嫩却已透出坚韧的脸庞，“既然是‘学规矩’，不去反倒落人口实。放心，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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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单梳洗，换上一身半旧不新的藕色衣裙，未施粉黛，便带着冬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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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的厨房自是极大，此刻正是忙碌之时。厨娘仆妇们见沈书凝真的来了，皆是一愣，神色各异，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则是漠然与看热闹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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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婆子得了孙氏示意，不阴不阳地迎上来，指派给她一堆择菜洗菜的活计，语气毫无敬意：“三娘子既来了，便从这些基本的做起吧。可得仔细些，这些菜金贵着呢，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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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凝没说话，挽起袖子，真的就在小杌子上坐下，开始安静地择菜。冬雪在一旁帮忙，心疼得眼圈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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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烟蒸腾，水汽氤氲。不多时，沈书凝的额角便沁出细汗，藕色衣衫也沾了些水渍和菜叶，显得有几分狼狈。周围偶尔传来低低的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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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院中，心腹丫鬟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厨房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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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慢悠悠地喝着茶，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呵，嫡女？进了我的后院，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且让她好好学着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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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瑶也在一旁得意地笑：“母亲这法子真好！看她那副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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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们预想中沈书凝会哭哭啼啼、或者摔东西不干的场面并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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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沈书凝始终垂着眼，专注着手里的活计，仿佛置身事外。只是在那管事婆子又一次故意挑刺，将一筐她择好的菜打翻在地时，她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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