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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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于是明白了，这姑娘多半是个在室女，只因命数不好，遇上外族破城这档糟心事，惨遭劫掠去国离乡不算，人也被铁勒胡兵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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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比被狗咬了更不堪，那就是怀了强迫自己之人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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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崔芜的冷心冷肺，这一刻都不禁生出感同身受的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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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孩子，我不要这个孩子！”女子哽咽着，扑过去拽住崔芜衣角，“您是郎中，求您给我开副药，去了这孽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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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搁在平时，崔芜兴许就答应了，然而眼下情况特殊，她犹豫片刻才道：“疫病伤身，若是此刻小产，伤上加伤，便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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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定定地看着女子：“你想陪着孩子一起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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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言，只能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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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便知她尚存生志，弯腰将她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拨开：“此地药材不易寻得，回头我想办法换些红糖，每日泡水与你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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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看向“告状”的男孩：“你也是。这阵子注意保暖，别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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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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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跪地上给崔芜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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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不喜被人千恩万谢，看诊完毕便走出营帐。丁六郎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见她停下才道：“那人……大概是病昏头了，说了些疯话，你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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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没打算计较，只意味深长地盯住丁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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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郎被她瞧得头皮发麻：“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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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慢条斯理地拖长音：“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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