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膈应

郎一起。两人跟着亲兵出了营帐，经过空地时，忽而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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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拖出俘虏营的丁三郎和账房仍被绑在木桩上，四肢密密麻麻插了不少箭簇，血快流干了，人却没完全断气，还在发出微弱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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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何面和心不和，那也是丁六郎的同族兄弟。刹那间，疯狂上涌的鲜血烧热了理智，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往前冲，又被崔芜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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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吗？”她从牙缝里挤出话音，“你若打定主意不要这条命，我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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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郎两腮绷得死紧，到底按捺住了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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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放纵肆虐的大笑声中，两人闷头进了营帐。亲兵刚走，丁六郎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又无力地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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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刚经历一台手术，没力气安慰他，就着盆中剩水随便洗了把脸，整个人摊开手脚倒在铺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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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郎却又很快缓过神：“方才，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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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谁也没纠结男女共处一室的问题，身处乱世，能活着就是万幸，纠结细枝末节毫无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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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不必，就当回报你之前替我解围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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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郎没说话，想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出面并没能帮到崔芜，还险些害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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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后，他问道：“怎么就你一人？你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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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将被子拉下来，眯眼瞧着丁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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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见过这男人，却不难从他与丁三郎的对话中推测一二。想来，这位也是丁家子弟，跟着同族兄长北上见世面，却不想时运不济，遇上外族破城，被困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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